他们随着人潮爬上狭窄的扶梯,登上甲板,向船员报了自己的姓名和船舱的号码。他们分配到的舱房相当宽大,位于船首,离机房很远,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相当的舒适。他们将在这船舱中度过三个星期。还没有来得及盥洗,就传来进午餐的锣声,数名军官、一位船上的医生、一名军医以及两位殖民地官员的夫人和他们同桌,这两位夫人刚刚度完假,现在要回到丈夫身边去。他们都在非洲或其他殖民地住过,只有他们夫妇两人对于将去的地方完全陌生,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和不安感。
突然间,施韦泽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件琐事:有一年夏天,母亲向意大利的家畜商贩买来一只小鸡,把它放进原有的鸡群里,它一连几天都垂头丧气地走来走去。如今,他不是和那只雏鸡一样吗?
这艘船要装载许多行李,必须耽搁些时间,无法立刻起程。第二天下午,汽笛声划破阴霾的天空,慢慢驶向吉伦德河下游。幕色低垂时,传来海浪声,施韦泽意识到船已经驶出外海。灯塔的导航灯也消失在黑暗中,施韦泽的心头涌上一股无法形容的兴奋。船驶抵殖民地加蓬,施韦泽的双脚首先踏上非洲的土地,内心一阵激动,表情却显得异常严肃,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