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六点就到公司了,结果大门都没进去!为什么放假不提前通知我?是,我是兼职,兼职人员怎么了——您说忘了?加班的时候老板您可第一个就想起我了呢!”甘澜愤懑地挂掉电话,迈出电梯直奔家门。
然而掏出家门钥匙,她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说来是有些尴尬的,甘澜生母失踪后,父亲已经再婚得女。她每逢假期不得不回家时,总感觉自己是一枚三千瓦大灯泡,明光闪闪照亮继母一家三口的。何况父亲收入有限,供养继母和继女已经为难,实在没办法拿出她四年的学费了。因此她为了赚足大四的开销,整个假期都在跑兼职,甚至只够时间在家里吃个晚饭。
现在七点不到,家人似乎还在睡梦之中,于是甘澜掏出钥匙,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回房间睡个回笼觉。可是钥匙贴近锁眼,门后却传来怨毒的人声。
“那丫头还想住几天啊?这一晚晚陪她吃咸菜稀饭直吃得我胃疼。”
“她下周三就开学了嘛,你再忍忍。”
“要不是看在她妈留给我们一百万意外险的份上,我饭都不给她吃一口,过18岁了该哪住哪住去!”
“嘘,你小点声!她一年也烦不了咱们三五天,你就当做好事吧。”
甘澜脸颊僵住,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暖气里不仅有家的味道,还有一种鲜美的、早已消失在她记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