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莉答应特·葛朗赛神甫听从他的劝告去做,心里希望她收拾残局的结果,说不定能把亚尔培拉回来。
洛萨莉吐露秘密以后不久,雷沃博·阿纳耿先生的帮办到勃尚松来,拿着亚尔培的全权委托书,先去见奚拉台先生,请他把萨伐龙先生买下的房子出售。奚拉台为了对亚尔培的友谊,接受了这件差使。那位帮办卖掉了家具,卖得的款子刚好偿清亚尔培欠奚拉台的债务;因为神秘地出走的时候,奚拉台给了他五千法郎,并答应代他收取人欠的账,当奚拉台问起他所关切的那位英勇的战士的下落时,帮办回答说只有他的东家知道,并说亚尔培·特·萨伐吕司先生最后的一信,使公证人大为伤心。
副主教得了这个消息,便写信给雷沃博。下面是那位正直的公证人的复信。
致勃尚松教区副主教特·葛朗赛神甫
可怜!先生,没有人再能教亚尔培回到红尘中来:他已舍弃浊世。现在他是格勒诺勃附近大修院中的修士。这座修院的大门是生死的分界,这一点我刚才知道,而您是应该比我知道更清楚的。预料到我会寻访得去,亚尔培把院长请出来,挡住了我们所有的努力。我对这颗高尚的心有充分的认识,可以知道他是牺牲者,做了卑鄙的,我们看不见的阴谋的牺牲者;可是一切业已完成。阿琪奥洛公爵夫人,现在是兰多雷公爵夫人了,我觉得她也过于残忍。亚尔培赶到倍琪拉德时,她已不在那里,但她留下话,教他相信她在伦敦。从伦敦,亚尔培又转到拿波里,从拿波里又转到罗马,在那边她已跟兰多雷公爵订了婚。亚尔培终于遇到她时,是在翡冷翠,正当她举行婚礼的辰光。我们可怜的朋友当场晕倒在教堂里,而且从没,虽然他曾不顾生命的危险,也从没获得和这个女人解释的机会,不知她是怎样的心肠。七个月中间,亚尔培仆仆旅途,追逐着那个残忍的造物,老跟他玩着捉迷藏戏:他不知到哪儿去抓她,也不知怎样去抓她。可怜的朋友路过巴黎时,我曾见到他;如果您那时也像我一样见到他的话,您定会觉得对他一字都不能提到公爵夫人,他会发疯。倘若他知道犯的是什么罪,他可能想出辩白的方法;但诬蔑他结了婚!那又怎办?亚尔培是死了,对于世界,他的确死了。他但愿休息,那么我们希望在他自己投入的深沉的静默与祈祷中间,获得他另一种方式的幸福。您既然认得他,您定会替他叹息,也会替他的朋友们叹息!专此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