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经因为求赐宫女的事,对宰相满腹愤恨,可是到这时候,那事好像并没有多么重要。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许多为琚相辩解的话。
为了国家——说这话的不过都是凡人,凭哪一点断定自己的想法对国家更好呢?
“郡王受那位李先生影响太深了。”谢震最终只说了这样一句。
素沉不置可否,盯着那封书信思忖片刻,说:“我会告知皇后。”
“绝不可以。”谢震不放弃阻止,“证实东宫通敌的书信,是兰陵郡王提供的!若为东宫翻案,素飒会怎样?”
“那封书信,我仔细看过。”素沉说,“虽然看起来是东宫亲笔,但……并不是没有证伪的余地。”
他说话时,神情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事淡如清水,混在脑海中无数平淡无味的水滴里,不值一提。但谢震的心海再也无法宁静——那信可是废黜储君的关键!如果可以证伪,为什么不早说?
谢震先前对睿洵的罪名与证物都坚信不疑,此时却产生动摇,怀疑那封信的原文是由眼前的素沉或者皇后家里某个机敏的高人杜撰的,顺利废黜储君的同时,还给素飒留下脱身的余地。
皇后世家——谢震终于又想起这群人终生要背负的身份。他心头结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微霜,再也不能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