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互挽着胳膊在家门前一分叉道上散步,面前的人虽然略微发福了,熟悉的眉眼相见仍亲切,以及眼前十年间几乎未曾变换过大面貌的山林与大路,令过往的时光呼啦啦地冲到心口,我们呼吸放缓、聊天的声音也变沉。
回想距离上一次我们在这条路上散步的时间竟是十年前了,那时她刚刚定亲,初恋爱的羞赧、幸福、迷茫交织,第二年结婚后,她与先生留在家乡小镇开了家生活超市,转眼已是十年。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过往,我说对她印象很深的发型是那时她刚卫校毕业没多久,留了一个酒红色的长直发,时尚前卫,衬清瘦的她美得格外清灵。
如今,我们都有些气定神闲的气质了,燕两个近十岁的儿子在我们身边奔跑打闹着,时而落在身后,时而远远的跑到前边,男孩子顽皮,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紧张地扭到一起,我们聊着天,她不时地便要出声喝止他们。
十年恍惚一梦,当年清秀的小姑娘现在也在一点点目送她的小路往前延伸。
老歌里有唱过“我们坐在高高的草垛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记得五六岁时,还真的与奶奶睡在稻草上过,乡间的夜晚总是很浓的黑,只有月色朦朦胧胧,和着稻草的尘土味与不知名的虫鸣声,奶奶教我唱起她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浏阳河》、《社会主义好》、《东方红》……跟着她一句句唱上两遍,再与她合唱一两遍,那歌基本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