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天的死,让他跟老头子、二叔他们之间的隔阂更加深重,甚至是连兆鹰兆虎他们,他也不怎么爱搭理,就连兆鸣,往日这个跟兆龙最要好的玩伴,也被冷落了,原因是他如今已经成了杨云鹏的义子,身上再没小沙弥禾谷的影子。
自从杨云天过世,兴许是心中有愧疚,杨慕侠和杨云鹏对兆龙说话总是泛着笑脸,但兆龙偏偏不领他们的情,多是冷着脸,声也不多吭一下。这真是奇怪,明明是杨家的长孙,他却好像游离于整个家族之外,跟一大家子闹着生分。
永年的老家随着老头子他们回来治丧,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登门拜访。这让兆龙觉得无比心烦,尤其是看不惯杨慕侠跟那些来宾客套,觉得忒虚伪,他还在心里暗作比较,觉得老头子对外人比他爹好得多。故而兆龙几乎每天都要躲出去,自觉在父母的坟前要更温暖些。
记得那天,西北风刮得呼呼的,天地有些肃冷。初冬的太阳也像凉透的白开水,没什么热气。他站在杨家的坟茔前,手搭凉棚远眺,田野一片荒凉,远处群山的衣衫也泛了黄,少了绿。
再过几天,他便要去保定跟外公外婆一起过活了,老头子和二叔他们也要回京,想到以后来父母坟前的次数少了,兆龙心里酸不溜丢的,便蹲在那里跟“他们”说话,说着说着,常常又会被自己感动,少不得又要掉下几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