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还缓不过神来,心潮一直如奔流的钱江潮般。待我将这些细碎的线索理清后,车夫已经停下了脚步。我抬眼看,已到了百乐访门口。
百乐访这会来客不多,姑娘们都在走廊内调笑,有的伏在栏杆上注视着楼下进出的客人。我们走进时,一个戴着黑色瓜皮帽的龟奴上前来招呼。我不与他多说废话,直言道:“给我们开一间包房,然后把红雀姑娘叫过来。”
那龟奴一怔,随即弯腰欠身,连声笑道:“是是。小的知道了。”
他领我们走去二楼的包房,等我们坐定便给我们泡上两杯淡茶。“两位稍等,”他说道,“我这就去请老板娘过来。”
上次来出了一番洋相,此刻心中仍是惴惴。说实话,我并不想见到红雀。她知道我之前的丑态,再与她碰面谈话,不免让我感到尴尬。
几分钟后,红雀来了。她的装扮与前几天没有不同。只是那张总是笑脸盈盈的脸现在却是蒙上了一层寒霜,让人感觉冰冷冷的。她倚在门框上,那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支快要燃到屁股的红金龙,烟丝袅袅上升,消散在房间内。她把香烟拧灭在烟灰缸内,吐着烟味的气息,戏道:“小哥,今天来找哪位姑娘?”
“今天有要事在身。不找姑娘。”我一本正经地说。说完便看了看程汇海。他没有接过我的话茬,而是从身上取出了那只银镯,递给我。他大概是让我做发言人。我也不推辞,说道:“红雀姑娘,这银镯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