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子突然被猛地一下从外面推开了。乔阿姆·达哥斯塔站起身来,过去的回忆像影子一样倏忽间消散了。
贝尼托已经跳进牢房,站在了父亲面前。没一会儿,马诺埃尔也从铁栅栏上锯开的豁口钻了进来,出现在乔阿姆·达哥斯塔面前。
乔阿姆·达哥斯塔正要惊叫,贝尼托没容他得空儿。
“父亲,”他说,“窗户的栅栏已经锯断!……有条绳子直垂到地上!……一只独木船停在运河里等着您,离这儿有一百步远!阿罗若在那等着驾船离开马纳奥,到亚马逊河的对岸去,在那儿,没人能找到您的行踪!……父亲,您得马上逃跑!……是法官本人建议我们这样做的!”
“应该这么办!”马诺埃尔补充说。
“逃跑!我!……第二次逃跑!……还逃跑!……”
乔阿姆·达哥斯塔两臂交叉在胸前,昂着头,慢慢地后退,一直退到牢房的另一头。
“决不!”他的声音是那样地坚定,贝尼托和马诺埃尔都给愣住了。
两个年轻人没料到他会拒绝。他们绝对想不到越狱的障碍会自犯人自己。
贝尼托朝父亲走过去,两眼盯着他,拉住他的双手,他不是要把他拽走,而是要跟他说话,劝服他。
“您是说决不吗,父亲?”
“决不。”
“父亲,”马诺埃尔说话了,“我也有权利这样称呼您,——父亲,听我们的吧!我们所以叫您一刻也别耽搁,赶紧逃跑是因为如果您留在这里,将会对别人有罪,对您自己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