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约十五岁时,我们迁回贝勒里夫附近的房子,目睹了猛烈骇人的大雷雨。暴风从侏罗山脉后方而来,雷从天空四面八方劈下,震耳欲聋。暴风雨肆虐的过程中,我没躲起来,而是好奇而喜悦地看着暴风雨的发展。我站在门边,突然看到离房子约二十码外有棵美丽的老橡树喷出一道火焰。炫目的光芒消失后,橡树不见了,原处只剩一截焦枯的残干。隔天早上我们走上前,发现那棵树原来已被一击而毁。雷击没将树劈裂,而是完全将之化为薄薄的木屑。我从没见过摧毁得如此彻底的东西。
在这之前,我还算熟悉电学比较浅显的法则。当时我们有位同伴对自然哲学领域颇有研究,这场灾难令他兴奋不已,他开始解释电学和流电学[6]的理论,令我感到新奇又惊叹。他的话大大贬低了我的想象力导师科尼里乌斯·阿格里帕、艾伯图斯·马格努斯和帕拉塞苏斯。不幸的是,推翻这些人让我不愿继续我熟悉的研究。我总觉得永远无法了解任何事情,长久以来吸引我的事物突然显得可鄙。我们年少时最容易反复无常,因此我立刻抛下先前的努力,视博物学和其所有衍生学科为畸形未成熟的成果,全心厌恶永远无法踏进真正知识之门的准科学。我抱着这样的心情钻研数学和这种科学的其他分支,视之为根基稳固、值得我探讨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