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我自己便也表现出同样的神情,作为回答,同时还摇了摇头。
“是什么乌云呢?”狄克先生说。
他那么满怀渴望地注视着我的脸,急于想知道事情的底细,因而在回答时,我费了很大的劲,把话说得又慢又清楚,就像我是在对一个小孩解说什么似的。
“他们之间,有了不幸的隔阂了,”我回答说,“有了某种不愉快的分裂的原因,这是一种隐情。也许跟他们的年龄相差太大有关,也许是几乎无缘无故就产生了。”
我每说一句话,狄克先生就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说完了,他的头也就不点了,只是坐在那儿琢磨着,眼睛注视着我的脸,一只手搁在我的膝盖上。
“博士没有对她生气吧,特洛伍德?”过了一会儿,狄克先生问道。
“没有。他一心一意爱着她哩。”
“那,我明白了,孩子!”狄克先生说,他突然高兴起来,把手往我膝上一拍,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眉毛抬得不能再高,使我感到他的精神比从前更不正常了。可是他又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跟以前一样往前探出身子,说道——说之前,先毕恭毕敬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小手帕,好像这手帕真的代表我姨婆似的:“那位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子,特洛伍德,为什么她不出来排解排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