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声音像隔了场瓢泼的雨听得不甚清晰,说:“好。”
莫名地,他突然想起前两年的暑假。如迟意所说,过了七月七日雨季基本上就过去了,天热得厉害,哪怕是坐着不动也能出一身汗。
他不想告诉宋教授他在学校,也就要不到系里图书馆的钥匙,只能在宿舍看书。
风扇转啊转,带来的都是热风。
傍晚的时候他会去天台,三十楼的高度能看到稀疏的星河,他仔细地从方向辨别着是哪颗星,在心底默默地背它们的坐标、历史、成分。这样消磨着时间,直到月色渐浓,星子沉在黑沉天空中,他再去眺望人间的烟火。
蚊虫在周边肆意,飞蛾扑向天台仅有的应急灯,打转,被吞没。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样沉寂酷热的夏日夜里,迟意跟他一样望着同一片星空。
他突然从心底涌出点儿同病相怜的错觉来,他们像是同一种人,在原生的家庭里挣扎着,博得一丝星光的照拂。
陈刃惊讶于自己的想法,好似心里竖起来的屏障在被腐蚀,看似顽固坚不可摧,实际抬手之间就能摧毁。
太危险了。
也太有趣了。
迟意家的别墅闹中取静,路越走越宽阔,也越来越静。保安见到外来的车,披了雨衣撑伞过来看,陈刃摇下车窗,迟意探了头过去,说?:“保安大叔,是我。”
保安笑着说:“迟小姐啊。”他指了指后面的大屏上的二维码,说,“这位是过夜还是送您回来?过夜的话得登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