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思索着自己的处境。对于他,思考已经挺困难,他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思考,但却强迫自己思考。
他想,一切过眼烟云般的世事已经溜掉了,现在我又站在阳光下面,像当初我还是个小孩子时一样;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学过。真叫怪呀!现在我已不再年轻,我头发已经花白,我体力已经衰退,却要从头再来,从小孩子时开始!”悉达多又一次忍俊不禁。是啊,他的命运真叫稀罕!他越活越糟糕,而今又两手空空,赤身裸体,蠢头傻脑地站在这世界上了。可是不,他并不因此苦闷,他甚至很想哈哈大笑,笑他自己,笑这个荒唐、愚蠢的世界。
“你是每况愈下喽!”悉达多喃喃自语,边说边笑,目光同时却投向河面上,但见河水也是在往下流,不断地往下流,而且吟唱着往下流,流得很是欢快。他一下子乐啦,朝着河水发出了亲切的微笑。这不就是他曾经想自寻短见的那条河吗?他是在一百年前,还是在梦中曾经见过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