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发烫的脑门子再三检视自己的计划,十门红衣大炮调到龟蒙顶北麓,正面猛轰王炎的北寨门,三千军士由界牌镇鼓噪攻击,王炎决计不敢东进,向西一出山就会溃散,惟一的逃路就是从平邑向圣水峪,再入微山湖与官军周旋。他急急带兵抢行军潜入平邑,也就因为平邑那一千多官军根本不是反众对手。现在已经来了,他心里反而有些忐忑,北麓是刘墉坐镇,若是王炎集全寨之力从那里突围,这书生挡得住挡不住?葛孝化这个老滑头守在界牌,这边是指望不上他策应了,反众溃散,他肯不肯带兵拦击?……“兵将不熟悉啊……”福康安已想得双眸炯炯,“这是野战,临时拉来营兵凑合,能不叫人悬心?……打完这一仗,一定要请旨去练兵,还是自己带出的兵得心应手……”他劳顿了一夜的人,思量着事情,身上暖洋洋的,矇眬着似乎打了一声鼾,头从肘间滑落下来,“砰”地碰在卷案木框上,一个惊觉跳起身来。他搓脸顿足活泛着身子,见王吉保端一盆热水进来,说道:“大事没办,几乎就睡着了!这盆水好!”说着便忙忙洗搓,揩了脸又用青盐擦牙,便觉精神健旺,吩咐道:“你出去传令,道士们的锅用来烧水,让兵士就着吃干粮,吃完饭睡觉!叫贺老六来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