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猗有些发怔。
他不是天下最了解赵四的人,但是天下最了解赵四的三五个人中,一定有他。
赵四的朋友很少,所以人们他只有从那虚无缥缈的传闻去了解他,他武功高绝,他盗不走空,他来去无踪……他是中州最高明的贼。
他还是玉猗和朱七的朋友。
只不过,已经七年没见了。
难道一别七年,自己连当年的挚友都认不出来了吗?
他转了一下头,便发现自己错了。
一个背了一大捆柴,脸上抹得乌七八黑的樵夫正冲着他笑。
隔着那层乌泥,他轻而易举的认出了那熟悉的笑意。
于是他也会心的笑了。
他转过头来,对着净月道:“小和尚,谢谢你。这张饼我记下了,以后一定还你。”
净月笑道:“好”
“只是”玉猗忽又皱眉道,“你们抢了朝廷的粮,就不怕朝廷来追杀你们吗?”
他已下了马,远远望了一眼渡口前徘徊的数十青皮,声音压的很低。
净月声调依旧不减,冷笑道:“海棠朝抢百姓的还少吗?路上那一具具饿殍哪一个不是被他老苏家刮了一层又一层硬生生刮死的?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去劫他们的粮,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与其让他们死,不如让我死。而且,我和芥子帮的人手脚很干净,他们很难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