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依然是黄海,他师弟也依然是他师弟,但两个人再也不是在马背之上,马仍然在,但却是在两个人的四只手加起来都摸不到的地方惊嘶。
而在黄海与马之间却多了几个人,全身洁白像是幽灵一般的人,也不只几个,而是几十个,竟会有几十个人。
黄海竟然笑了,笑得很有趣,不是因为那几十个人手中那些灿烂的剑,也不是因为那几十个人眼中那逼人的眼光,更不是因为那几十个人都是绝不好惹的角色。这些黄海早就知道,他要笑的却是他发现自己竟像是被围住的猎物,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被当作猎物的时候,十几年来都没曾想过,因为他觉得这一生再也不需要这样了。
但这次他的确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活生生的猎物,那是从那一群人的眼睛之中读到的一个看法。
那黑披风的汉子很平静,就像他脚下所踩的雪厚一般平静得让人几乎会认为没有一点生命的存在,也很沉稳,便像是那暗黄色的天空,便像是那轻扰的云层,但他的眼神却极像天空中飞洒的雪花,那般活跃、狂野而冰寒,紧紧地盯着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不是很高,甚至有点矮,但给人的感觉却像一只豹子,雪中的豹子,他也披着一件披风,却是洁白的,便像是雪原的颜色,那般纯洁,那般清淡,那般恬静,他的头上并不是包着白巾,而是一顶极为美观而且典雅的白色帽子,倒像是一只雪貂般可爱。但这个人绝对不会可爱,更不会很恬静,至少他的眼睛已经告诉所有的人,他是个狂人,狂人没有几个是世人能够接受的,而像他这种人大概这个世上能够接受的人便是他的父母和兄妹,其他人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