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你身为天界上仙,又怎会背叛自己的立场?”
魔尊的语气渐渐绷紧,似乎怒意薄发,似又警惕而渴望地等待她说下去。
酒将尽,谢拂池摇晃下酒壶,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的立场不是天界。”
他不置可否,指节轻蜷。
喝了酒,她的思绪也有些迟缓,好一会才道:“我自小在人间长大,十六岁那年寻求仙道远离红尘,拜入青阳宗的剑痴门下。我年纪小,做事难免张狂,因此惹过不少祸事,常常都是我那冷情冷性的师父替我摆平。”
她很少提到在人间的时候,魔尊很有耐心:“继续说。”
想起记忆里那个眉眼有些刻薄的老头,谢拂池不禁笑了笑,“我那位师父追求仙道,为此也付出毕生心血,但天界给他安排的命格是老死。纵他有通天修为,一生也无缘窥见天机,最终在我飞升那年郁郁而卒。”
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目睹她的飞升,剑痴是释然,还是怅惘。
只那一日,她脚踏祥云,仙气缭绕地坐在云端上,剑痴形销骨立,垂暮蔼蔼地仰望她。
她还记得当年徒步到青阳山,剑痴带领她上山的场景。
他一袭宽袖灰衣,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她又累又困,艰难地跟着他。行了半路,他忽而才想起什么似的,于青石阶上回头:“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