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抬起右手,“陈经理敢不敢与我赌一把,若成了,我们都得好处,若败了,我必不连累你和你的前程。”
少庚看着令仪,不觉狠咬咬牙,抬手击在令仪掌心,“大奶奶放心,若真败了,我绝不独善其身。”两个人不觉相视而笑……
离开西安县城时,天已起更,令仪坐在大骡车里,仲荣也带了醉意,迷迷糊糊地赶着车。云旗骑马走在车旁,忽然小声道:“二爷来信了,不给家里,反寄到我那里,我知道他走的时候跟姑娘闹不痛快,爷这是没有台阶下,又怕姑娘惦着。姑娘念在爷一份苦心,就给他个台阶吧。”说着,将一封书信从帘子缝里递进去。
令仪展信细读,原来奉军已与直隶军阀接上火,战势胶着,各有死伤。二十八师尚能周全,博洛也平安。信上又嘱云旗多顾及家宅平安,无事暂不要入关。令仪不觉苦笑,若是不明个中缘由的人,单看这信还只当那位师长大人对云旗存了心意。
“云旗,”令仪将信合在手里,悄悄道,“明儿给二爷回信时,只说别让他惦念家中,该善自保重才是。”
“姑娘何不亲写几个字,爷若见了姑娘的字必是欢喜的。”云旗回道。
令仪抬手挑起帘子,天上新月如钩,繁星点点,直如那夜,博洛指天告诉她,那些人都在天上看着她,要她好好活着。许久,令仪方道:“罢了,我的字难看,何必写出来让人笑话?枪炮无眼,二爷该保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