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A便永远被打入“另册”。
而B当上了单位的头头,职务相当于副局级,分管评工资、计划生育、思想政治工作,以及后来的评职称工作。
而A渐渐也被人们遗忘了。因为一切好事,A自认为,人们也认为,他是再也没有沾边的资格和权利了。
又过了十几年,到了九十年代,到了现如今,B已经五十四五岁了。B当官当得并不轻松,更不潇洒,想潇洒也潇洒不起来。单位是个和“市场经济”企图挂钩却挂不上钩的单位,靠吃“皇粮”维持,死不了也活不长。这个月的工资勉强发下去了,下个月的工资就没保障。何况他这位党委副书记,负责的尽是鸡零狗碎又很操心的事。他的两鬓已经斑白了。不过,他渐渐习惯了抓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仿佛自己天生就是要做党委副书记的,仿佛自己抓那些鸡零狗碎又很操心的事全是对于一个科研单位顶顶重要的事,也是非他莫属之事。有时他独自一想,同代人中,现如今混到副局级的人是有限的。于是又很欣慰,很有些得意。甚至,某些场合,某些人面前,很有些大权独揽、颐指气使的样子……
三十多年间,这单位竟连一幢家属宿舍都没盖过。B因为是党委副书记,上级特批了一套干部宿舍。这尤其是他很得意之处。他原先住的那间宿舍,由他儿子住着了。他儿子已经三十来岁了,做了父亲,于是B变成了爷爷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