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们在老房子里相拥而眠,窗外是零星的鞭炮声。这张床伴随我从小到大十多年,如今和至爱在此肌肤相亲,仿佛某种仪式,由此得以把她融进了我的少年、童年,紧密嵌缝,打下烙印。我有种此生再也忘不了她的错觉。
一切都很好。几天过去,她先我一步,要回我们读书的城市。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提前回去,说是要上班,年假已经过了。我只好送她到车站坐长途客车,去省城乘飞机。
临上车之前,我在车站的便利店给她买了一些水、零食,装进塑料袋提着,殷勤地送到她座位上。
站在原地,看着客车慢慢发动,离去,她一直在窗子旁边冲我挥手,直到彻底看不见,我才失落地独自回家。
一个多星期之后,寒假结束,我也该回去了。到学校的那天,刚好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出了火车站,问她:“你在哪里?”
她说了一个豪华酒店的名字。
“为什么你在酒店?”我追问。
她泰然回答:“过节啊,不然你想住哪里?”
“也不用住这么贵吧……”我犹豫着说。
她不耐烦:“得了得了,不就一个晚上么,专门为了等你来。”
我没有多想,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回寝室,就赶过去了。
她带我进了房间。明显是已经有人住过的,床单、被子不是新铺的,拖鞋也用过。我心里有困惑,可碍于气氛,也不想一见面就争吵,就默默装作没注意。床头柜上有两枝玫瑰,桌上还有一瓶已经开了封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