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陈则铭下了朝,行到自家门前却被人给迎面拦下。
左右连忙上前赶人,那人扬声道:“做了王爷,连故人也不认得了?”陈则铭听着声音好生耳熟,定睛一看,马前一身儒装的,居然是遍寻不见的杨如钦。
他估摸着按脚程,杨如钦也该入了京了,于是早跟守城的将领打过招呼,却一直没听对方回报,想不到杨如钦居然会凭空在自己门前冒了出来。陈则铭沉吟片刻,下了马,拱手笑:“原以为杨贤弟此来,必然对愚兄避之不及了。”
杨如钦回礼:“聪明人做事,原该与旁人不同些。”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进了陈府,陈则铭让人摆上酒菜,说是多年不见,特为杨如钦接风洗尘。于是彼此都避开政变之事不谈,倒把从前的旧事提了提,虽然各怀心事,但到底也还算相谈甚欢。
寒暄过了,杨如钦突道:“我此番是以故友的身份而来,有些话难免说得直些,王爷莫怪。”
陈则铭见他这样快便跳入正题,连称呼也突然正经起来,心中无端端有些失落,伸手将对方酒杯斟满,笑道:“故友……好啊,这些年,我也没什么朋友了……宫变后,就连吴过那种平素不得罪人的老好人也跟我断了往来,你却到现在还肯说个‘友’字,光凭这个,我已经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