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旅心》的部分诗歌在《创造月刊》发表时,郁达夫在编后记中就称赞:“颇具一种特别的风韵。”1935年,阿英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史料索引》中列出《旅心》全部篇目并赞誉:“此为别创一格者。”这两位著名作家、批评家从客观而开放的审美维度,给予了诗集深入浅出的内涵认可,遗憾的是,在后来的历史进程中,因由国家命运所导致的文学悲情,《旅心》一直消隐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视野之外,让人痛心而遗憾。令人慰藉的是,近年随着现代诗歌研究领域被不断拓宽,研究姿态的丰盈与开放,这部作品重新进入研究者的视野,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中国新诗的福运,更值得我们对此满怀期待,期待这部曾经给中国象征派诗歌带来了新的美学风格的经典,在新时代的阐释中焕发出全新的诗歌生命与美学价值。
同为初期象征派诗人的冯乃超,作为穆木天的好友,曾在为《穆木天诗选》写的序言中提到《旅心》集里的一首小诗《与旅人——在武藏野的道上》,冯乃超认为:“这首诗在结构、语言、韵律上都比较新颖,尤其‘奔’字用得特别生动。‘奔’是追求,诗人有所追求,他‘问遍了点点的村庄’‘问遍了那里的镇市’,然后鼓励自己‘前进,对茫茫的宇宙’‘不要问哪里是欢乐,而哪里是哀愁’。苦难的中国不是敏感的诗人能够安居乐业的地方,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旅人’,抱着一颗流浪的旅心,不断地寻觅什么似的探索着。”[2]这样精准的解读,将《旅心》这部浸染了浪漫色彩与超验想象的大野文化的诗作,平添了神秘与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