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冬放下了锦帘,仪车缓缓行下山道。
春来秋往,两年时光恍惚而过,许凉成了清秀的道人,腰间挎的竹剑已换了一柄又一柄。
微风舒柔,又是夏至,黑衣少年提着剑路过山道老槐,原本轻快的脚步,竟蓦然一顿。
“天下第一的女子?”他微笑问道。
那槐下少女,浅浅行礼,褐色的眼眸中恍若含着透明晴空。
许凉竟有些闪避地躲开那清澈的眸光。
“再会。”
少年收起剑,默默离开。
晋国皇族,又至青城度夏。
练完剑,他坐在石上发呆,远空的紫霞仿佛能沁到人眸子里,漂亮得不像话。
“你在看什么?”
那姑娘一身素雅黄杉,与那天边的霞光映在一起,竟一眼,便让许凉失措了言语。
“我……在看山下,师傅说,就是在那儿捡到的我。”
巧冬来到他身边,抱着双膝,坐在那青石上:“你是想下山吗?”
“不想。”
“为什么?”
“青城便是我的家,有牵挂我的师傅,山下没有。”
“没有牵挂你的人?”
“没有……”
第十日,皇族离山。巧冬又在厢内撩起锦帘,却仍不见那人身影。
许凉盘坐在昆池青石上远远望着山下的方向,直到那硕长如龙尾般的仪队,消失得连背影都不剩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