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琦道:“先生是豁达的人。”
“却非我是豁达的人。”宋别道,“君主身故也好,朝廷覆灭也好,总有人为之痛哭流涕,也总有人因而拍手称快。既然你我恰恰是那些拊掌叫好的人,那便心安理得地图他个痛快。”
“是。”古斯琦笑道。
古斯琦的随从这时已跑得远了,似乎是赤脚撞在了什么坚硬之物上,他叫了一声,俯下身子摸索。
“什么东西?”古斯琦上前问。
那随从抄起一支锈迹斑斑的枪尖,笑着呈给古斯琦看。
“钦赐肃海公……”古斯琦自枪尖上流云飞卷的饰纹中读出年代久远的铸文,“这是肃海公的肃海神枪,这么些年来仍在公府之内,不曾让人盗去,可见枪上自有历代肃海公爷英魂守护,你却不如将此枪好好地供奉回肃海公邸祠堂中去吧。”
那随从脸上笑容立时褪去,如孩童般怏怏不乐。
宋别笑道:“此枪留在此处并不出奇,只因枪尖上铸有‘钦赐’二字,盗贼自然不敢拿出去变卖,哪里有什么英魂守护之谈?再者此枪主人尚不珍惜,随意抛弃,算什么珍贵之物?这位英雄既然喜欢,拿去物尽其用,有何不可?”
“哈哈哈。”那随从展颜大笑,从古斯琦手中接过枪尖来,撩起衣摆使劲擦拭枪刃。
古斯琦对宋别道:“先生行事无所顾忌,晚辈领教了。今夜静远宫会合,晚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