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一的全身都拧起来,像是被尽全力拉满的弓弦。
“我很奇怪,”她说,“你为什么还想让我下棋?”
她转过身:“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棋坛有的是比我厉害的人,你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我哪儿招惹你了?我道歉好不好?”
沈骆迟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她发泄出什么。
然而白一的表情始终很平淡。说是平淡,不如说是死气沉沉。沈骆迟摘下眼镜,垂着长睫擦了擦镜片。末了,他将眼镜重新戴回鼻梁。
“你说过,‘白一’的‘一’,是‘第一’的‘一’。”
白一愣住。
“你还说过,你喜欢下棋,喜欢棋场,喜欢和象棋有关的一切。所以,不是我想让你下,而是我知道,你还想下。我认识的那个白一,不可能放弃下棋。”
“白一,”沈骆迟意味深长,“小萌说得对,‘闭着眼睛也会疼的’。”
白一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过头。
“我想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她看着他,“不是我‘不想下’,而是我‘下不了’。”
沈骆迟挑着眉,眼角眉梢都挂着迷惑:“什么意思?”
“我……”白一张了张嘴,又眼神闪躲地别开了头,声音细若蚊蚋,“我看不见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