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那天,风雨欲来,长长的芦苇几乎被黑沉沉的云霭压倒。
我们都以为要推迟拍摄,他却举起镜头,试了试取景,问我要不要试试这种感觉。
天阴沉沉的,疾风骤雨即将破空而来,粗粝的大风刮在我的脸上,有一种隐隐的痛意与崩裂的快感,茫茫的芦苇被吹得东倒西歪,长长的裙摆仿佛一张乘风破浪的帆。
他让我拍了无数姿势。没有提示,没有要求。
我的内心有点茫然,风呼啸着从脸颊吹过,可是身体笨拙得像是一座沉默的老式的钟,所有的温柔都已悉数用尽。我想起往日那些摆拍的姿势,那些少女时期的专辑封面一张一张从回忆里掠过,可到最后却发现,那些都不是现在的我。那些甜美得像蜜糖一样的感觉,好像早已从我体内流失殆尽。
举目远眺,前方的雾霭一样迷茫。四面八方好像都是出路,可又像是处处都望不到尽头。
不管承不承认,离开了陆瑜,体内最坚固的一处,的确是已经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