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舅妈,春兰。一张嘴皮子“能说会道”,常把我奚落得分文不值,私底下见了我,也会露出将人生吞活剥的表情。
小时候,春兰还喜欢扯着我的头发,骂我小混账,那副骂骂咧咧的样子俨然一个泼妇。秦裴照和老杜说,二表哥没了,春兰受了刺激,所以性情大变,让我不要计较。
对,我曾有一个二表哥,听说他叫未生,但是我记不起他长什么模样了。不过在大姨家做客时,听大表哥怏怏地提起过,未生是个瘸子,天生的瘸子,命不好的瘸子。
未生夭折的时候,我大病一场在省城高烧住院,醒后就见外公老眼含泪地念了一句话,索命的同时来勾我们的魂,留了我,拘走了未生。我一脸茫然,对这二表哥没甚印象,反正我是记不得这号人物了。
老杜催促我叫人,我不亲不热地分别叫了他们一声,就回房关上了门。等人走后,我向老杜打听了一下,原来舅舅家又来借钱了,春兰生了病,要做一场手术。没过多久,我就被秦裴照带去医院探望春兰,才晓得她做的是良性肿瘤手术。我还倒霉悲催地被秦裴照留下来照顾春兰,心里硌硬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