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摸了摸炉灶上的水壶说:“温温热,是开过的!”
柳竹掏出手绢来,擦了擦手上的水,从身上摸出了药片,叫文英倒开水来。文英一手端起小油灯,一手端杯开水,跟着柳竹进了里屋。柳竹借灯光看见舅娘喘息着,满脸烧得通红,要坐起来似乎很费力,就接过文英手里的杯子,叫她把小油灯放在床旁的那只堆了些东西的箱子上。文英这才腾出两手,扶姨妈坐起来。柳竹先试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皱起眉头说:“只有毛毛热啊!”
文英苦笑了一下,没有做声。柳竹知道不可能有再热的水了,就喂舅娘喝了水,吃了药片,又摸了摸舅娘的额上,说:“好象更热些了,幸亏还是去买了阿斯匹林来。”
两人把大姨妈放好睡下,重到外屋来时,柳竹把药交给文英,细声交代她明天让姨妈继续吃,又说,自己明天怕没工夫来,如果舅娘好了就罢了,不好时,叫文英自己或托人带个信到区委会去告诉他。说完他就走了。
外边的风好象更紧了,从门窗和屋檐缝里透进来,袭袭刺人,小油灯都摇晃得厉害。